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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上小学时学过一篇《寒号鸟》,讲的是一个寓言故事,拿喜鹊和寒号鸟相比。
寒号鸟住在现成的石崖缝里,喜鹊住在树上。快要到冬天的时候,喜鹊趁天气晴朗忙着做窝,寒号鸟不听从喜鹊的劝告,能玩则玩,能睡则睡,并不做窝。冬天到了寒号鸟冻得直打哆嗦,嘴里说着明天做窝,可第二天还是不做,继续得过且过。到寒冬腊月时,大雪纷飞,北风狂吼,最后寒号鸟在哀号中被冻死了。
这个故事就是讲没有长远打算、得过且过、胸无大志的害处。
这篇课文是根据元末明初文学家陶宗仪的《南村辍耕录》中的一篇寒号虫故事片段改写的。 内容又有不同。
原文记载:五台山有鸟、名寒号虫,四足,有肉翅,不能飞。其粪即五灵脂。当盛暑时,文采绚烂,乃自鸣曰:凤凰不如我。比至深冬严寒之际,毛羽脱落,索然如雏,遂自鸣曰:‘得过且过。
这里说寒号鸟的出处是在五台山,长有四只脚,两支肉翅,不能飞行。它的粪便是一味中药五灵脂。夏天外皮长得漂亮,就自鸣得意地说凤凰也不如它漂亮。到冬天时,漂亮的毛发脱落,像个鸟的幼雏,浑身光秃秃的非常难看,然后它就叫着说得过且过吧。
故事原本比喻那些,稍有成就、声名就沾沾自喜忘乎所已,以为自己比别人都好,因此看不起别人的人;可一旦受到挫折,又自卑不已,感觉谁都不如,也没有努力的想法,以此得过且过,甘心灰头土脸地混开了日子。
这些人确实胸无大志,且经受不起挫折,难以成就大事。——但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,这和课本里的故事寓意是不一样的。
后来在阮氏作品集中的《异闻杂录》中也有一篇寒号鸟,故事大同小异。
其实,在先秦的《礼记 引逸诗》中就有寒号鸟的记载:
昔吾有先正。其言明且清。国家以宁。都邑以成。庶民以生。谁能秉国成。不自为政。卒劳百姓。相彼盍旦。尚犹患之。
这里的盍旦(读音hé dàn),指的就是寒号鸟,也叫作鹖鴠曷旦,被称为夜里鸣叫求天亮的鸟。
这首诗中,先人治国,号令明白清晰,国安安宁,百姓乐业;可是后来治国之人,频繁劳累百姓,这国家还能安宁吗?还不如一只知道忧患的寒号鸟呢?
在这里,寒号鸟不是得过且过的寒号鸟,而是被比喻成有忧患意识的寒号鸟了。
但是,真的有寒号鸟吗?真实的寒号鸟是什么样的呢?
寒号鸟是真的存在的,《南村辍耕录》中说寒号鸟的粪便叫五灵脂,是一味能止痛、活血的中药,现在的中药中仍有此药,可见寒号鸟确实是存在的。
按生物学上讲,寒号鸟是一种啮齿类动物,学名叫复齿鼯鼠,又名橙足鼯鼠、黄足鼯鼠、寒号鸟、寒号虫、寒搭拉虫。不是真正的鸟,有四只脚,有牙齿,是一种能走能滑翔飞行的动物。
是被列入《世界自然保护联盟》的中国特有的濒危物种,主要分布在中国河北、吉林、山西、陕西、甘肃、湖北、四川、云南、贵州、西藏和青海等地。白天呆在巢内,黄昏或夜间外出活动,可由高处向低处滑翔。因其生性怕寒冷,日夜不停号叫,所以俗称寒号鸟。
耳根部长有长而软的显著毛丛;背部的毛,根部淡灰黑色,上部淡黄色,尖端呈黑色;颈背部比背部更黄;腹部的毛呈灰白色,毛尖是淡橙色。尾巴尖是黑色的;眼眶四周成黑圈。
《南村辍耕录》中说它自比凤凰,不知道根据什么说的。
寒号鸟多栖息于山地柏树林区,巢穴常建在陡峭的石洞、石缝、树洞等处,由杂草、树枝、树皮、羽毛等筑成。
所居石洞或石隙一般深1米左右,高约15~60厘米。洞穴或直或曲,凸凹不平,寒号鸟多在穴内高处卧着,身下铺着干草。到冬季,它的洞口经常以柴草封闭,抵挡风寒。整个穴洞中干燥、清洁,常年温度适中,夏季最高温度在摄氏25~27℃,冬季最低温度在摄氏10℃左右,空气相对湿度多在60%以下。
——这样看来,寒号鸟的窝也不是像小学课文中说的那样简陋,甚至比起喜鹊的窝来,也一点不次。更不至于在冬天被冻死。
寒号鸟的性情孤僻,喜欢安静。一般一洞一鸟独居,除哺乳期外很少有2~3只在一起。它的习性是昼伏夜出,白天在巢内睡觉,傍晚出巢,从洞口滑翔至树上觅食,有月亮时,活动更为活跃,天亮时回洞。它的食物,以侧柏、油松的树叶、皮、籽仁及山桃、杏的核仁为主。
它的叫声哩——嘟罗——嘟罗,所以,人们根据它的叫声演绎出凤凰不如我得过且过的说法。
另外,寒号鸟还有千里觅食一处屙的习性,不管到多远的地方觅食,但是大小便时,总是回到洞口附近,排泄在一个不居住的固定洞穴内。——这样人们就更容易拣到五灵脂了。
据报道,2016年10月4日,由广西、湖南、陕西等地洞穴探险精英组成的一支探险队,在陕西省汉中市大巴山腹地的天悬天坑,意外发现了一只被困的珍稀动物——飞猫,也即寒号鸟,又叫六不像:脸面似狐,双眼如猫,尖嘴类鼠,耳朵像兔,脚爪若鸭,尾同松鼠。它靠前后腿之间宽大的翼蹼能在绝壁和大树之间滑翔飞行。
另据报道,2021年12月重庆一男子在上山采五灵脂时坠落山崖。
并且现在有人工养殖寒号鸟采五灵脂的。
这说明,寒号鸟现在仍有不少。但由于寒号鸟多生长在山区内,住在岩洞里,出现在晚上。所以,一般人要想见到寒号鸟,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但总起来说,真实的寒号鸟,和课本上说的是有很大区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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